至带着点哭腔,小女孩死死地盯着黑泽阵看,只想要一个答案,就像一年前得知姐姐死讯的时候。

黑泽阵终于转过来看雪莉,或者说现在叫灰原哀的小女孩。

他记忆里也有雪莉这么大的时候,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在会撒娇的阶段,小小一只,小手抓着风衣的衣角跟在他后面走;而现在的雪莉,即使外表是小女孩,内在也已经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了……跟她母亲一样。

“既然你这么想知道……”

黑泽阵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他的雪莉对视,难得认真地说出了在场的人都清楚、只是需要他自己承认的答案:

“她说得没错,我是卧底。”

灰原哀看着他,睁大眼睛,有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
就在黑泽阵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,灰原哀忽然抄起旁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去:

“你是卧底?!你是卧底?!琴酒!你为什么是卧底?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!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妈妈呢,我爸爸呢,姐姐呢?!你不是对姐姐说你肯定会保护她吗?结果你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吗?琴酒!你告诉我,为什么你会是卧底啊?!”

栗色头发的小女孩低着头,呼吸急促,双肩颤抖,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,只能听到沙哑的、哽咽的,像是在哭的声音。

你是卧底的话——

我担惊受怕的一年算什么?姐姐的死算什么?我为组织研究那些毒药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?

黑泽阵的手动了动,他本来想去摸一下雪莉的脑袋,但雪莉很小的时候就不准他这么做了,所以他最后只是低声说:

“你父母的事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“为什么要向我道歉?你向我道歉做什么?你没有欠我什么吧……琴酒,你是卧底,我是组织的科学家,你不喜欢我不是应该的吗?你们恨我不是应该的吗?!”

灰原哀说到最后,越来越激动,但声音越来越低,她咬着牙,硬生生将几缕头发咬断,从博士家光洁的地砖上看到自己狼狈的脸。

她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。

很久很久,久到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情绪这么激烈是什么时候的事。是决定脱离组织的时候?是姐姐死的时候?还是更久远的某个时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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